我爸带着我和小时候的玩伴罗伯,我们买了一栏苹果放车上。下午我们饿了,突然罗伯伸手拿起苹果,吃了起来,而且不是只吃一颗,他把每颗苹果都拿起来咬一口,他想知道每颗苹果的味道
我宁愿被熊吃了,也不愿躲在洞穴裡等着饿死。
——罗伯.弗洛利奇
5岁时,我爸带着我和小时候的玩伴罗伯.弗洛利奇(Rob Frohlich)去当地的农夫市集,我们买了一大堆水果放在车上,我和弗洛利奇坐在后座,中间放了一篮富士苹果。我们两个都饿了,渴望地看着这些诱人的苹果,除了等待,我没有其他念头,但弗洛利奇伸手拿起苹果,吃了起来,而且不是只吃一颗,他把每颗苹果都拿起来咬一口,他想知道每颗苹果的味道。不用说,回家后他被骂惨了。一直到五十年后过世的那天,弗洛利奇终其一生都是这样,贪婪地品嚐人生种种,毫不思考行动的后果。
弗洛利奇后来移居到加拿大,我们直到高中都保持连繫,但后来失联大概有十五年,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对于未来能否再联络上也几乎不抱希望。
直到有一天,我听说他在加州一个叫特拉基(Truckee)的小镇当酒保,过没多久,我和我太太去太浩湖(Lake Tahoe)度假,特拉基镇就离湖的另一边不远。我说服太太和我一起去找弗洛利奇,我们开车到特拉基镇的主要街道,打算进去每间酒吧和餐厅碰碰运气。第一间没找到人,不过很快地,我就在不远的一间酒吧看到弗洛利奇。他抬眼一看,只停顿了一秒钟就说:「嘿,彼德」,我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见到我,但他没有因为我突然出现而感到意外,这就是弗洛利奇,他会敞开心胸拥抱任何新奇事物。接下来我们叙旧了快三小时,聊过去十几年来彼此的生活变化。
精算师的生活通常不会有太多冒险刺激的故事,所以有两个半小时都是弗洛利奇在讲他的经历。这十五年来,他的生活充满刺激、危险,有些事件还很有戏剧性,例如他在加那利群岛(Canary Islands)遇到海盗;他和一位友人驾着小船横渡大西洋,还一度疯狂到被那个人丢进海裡;他在优胜美地(Yosemite)攀崖的惊险经历、在尼加拉瓜的丛林裡迷路。弗洛利奇对人生决策的权衡标准显然与我完全不同。
在我找到他之前,他已经明显放慢生活步调,他在太浩湖附近的谢拉滑雪场当自由撰稿人兼报导记者,报导滑雪相关的议题。就算在这份「比较平静」的职业上,弗洛利奇仍然参加很多我绝对不会考虑的冒险活动,例如,他曾经接受一项委託桉,和美国海军陆战队一起进行一週的夜间野外演习训练;他也写极限滑雪运动员的报导,为了写这篇报导,他需要陪着运动员前往只有搭直升机或藉由其他更艰险的方式才能到达的地方。
我问弗洛利奇有没有思考过危险和这些选择的价值(包括这些选择的现值),他耸耸肩说,他只是走他感觉最有趣的路,不太去考虑后果。弗洛利奇说,他偶尔会有点感慨,希望自己理性一点,像是建立一个家庭,找个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薪水。但他始终觉得,人生能够有这么多体验和回忆是一种幸运。在价值评估方面,弗洛利奇显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做出对他而言合理的取捨,他从不做、也不觉得需要做的事是考虑未来,在决策中纳入现值分析。
攸关生死的决策
不过,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2008年,弗洛利奇正在为南极洲之行接受训练,他将会和一些探险家及极限滑雪运动员一起去寻找从未有人滑过雪的山峰,进行刺激惊险的极限滑雪。但是,行前训练令弗洛利奇感觉比以往辛苦,这种不寻常的状态让他怀疑自己的健康出了问题。
他最后去看了医生,检查出来是罹患了阑尾癌,这是一种罕见、死亡率极高的疾病。医生告诉他,这种癌症非常凶恶,病人通常只剩不到六个月的生命,他再活两年以上的机会基本上是零,而且,想要活到两年的话,他必须接受更积极的化疗和进行多次重大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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