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团多年,我也算是老经验的导游了,住这家郊区的饭店也是不得已,一直有不乾不淨的传说,偏偏所有饭店都客满,这一团的团费又低,只好把客人带来这裡了。
这家饭店的走廊,老是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带团多年,我也算是一个老经验的导游了,多多少少碰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但总算都未成大害,也许是我身上挂的四面佛项鍊保佑吧,至少一切都平安。
住这家郊区的饭店也是不得已,附近就有一个山头的无主孤坟,离最近的人家也有一两公里,本来就一直有不乾不淨的传说,大家都是能免则免,偏偏旺季裡所有饭店都客满,这一团的团费又低,只好万不得已之下把客人带来这裡了,好在天黑进来吃了晚餐大家睡觉,明天一早就拉车走人,大概不至于被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吧。
偏偏这些客人不好好睡觉,老是在房与房之间走来走去,整个走廊上就像小型市场似的。难怪日本有些饭店不愿意接待台湾观光客。我心想出去劝阻也没用,反而证实了自己就是「丢人现眼者」的领队,乾脆装傻在房间裡看电视喝啤酒,反正他们总要上床的。
十点多之后果然静了下来,我满意的笑一笑,洗完澡正要就寝,却又听见脚步 声,只是这一次是极轻微的,简直就像猫的步履般,从通道的那一头走来,停在我门前,「叩、叩」我几乎要期待敲门声了,脚步声却又逐渐远离。
是服务生吗? 还是哪位有事的客人? 说不定是孤枕难眠的女孩……我倏地开了门,向走道上张望时,却是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窗帘被风吹动的摇摆着。
然后大概每隔半小时那脚步声就出现一次吧,判断它停在门口时,我就迅速推门出去,却只有一阵风而已;下一次我就躲在门后面从猫眼裡张望,仍然什么也没看 见;只有脚步声是再真实也不过的,我一度也怀疑是楼上或楼下传来的,但明明不 是;乾脆我就站在走道上等它出现,却又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远远传来野犬的嚎叫;可是一等我疲累的进了房间,脚步声又清清楚楚的响起。
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先开着房门等它好了,果然脚步声接近时有点迟疑了,似乎在门边停了下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喂,要就进来,别在那边躲躲藏藏的!」我强自镇定的喊道,回应的却是有如小孩的嬉笑声,我一个箭步冲出门去,只见眼前身影一飘,我伸手一抓,却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定神看时,手裡只有一截衣带。
走道上仍然空无一人,只有我手裡的衣带是真实的,好像日本浴衣上的衣带吧,细细短短又像是小孩用的,真有个「小鬼」在跟我捣蛋吗? 我愣立良久,回到房裡一躺下才觉困乏,不觉沉沉睡去……
是否有再出现脚步声就不清楚,因我醒来时已是Morning Call 时间了。吃早餐时我不敢声张,只把衣带暗暗握在手中,看看整团人都没有任何异样,心想只要没出事就好,「啊,那不是一郎的衣带吗?」忽然一个女服务生惊呼起来,「是一郎,他又回来了。」另外几个人也大呼小叫,搞得客人们一头雾水,以为我手上拿的是什么珍奇宝贝,也纷纷凑过来看,「是一郎的吗? 可不可以请他出来,我还给他……」我这么一说,几个女服务生都变了脸色,一言不发的走开,只原先那名兀自坐着流泪。
经理见状赶快出来打哈哈,客人们听不懂日语,看到一截衣带也没什么意思,吃完饭就各自散去了。经理把我拉到一边不断说抱歉,又责怪了那哭泣的女人几句,她哭得更伤心了,开口想跟我说什么,又立即被喝止。
上车时我回头跟饭店的人员挥手道别,原先握在手上的衣带却鬆开了,那本来要掉在地上的衣带却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在微风中轻轻舞动着,「啊—」好几个人见状伸手去抓,那衣带却像个淘气的小男孩般,左闪右躲的,飘到二楼的窗口。窗前站着的,正是刚才哭过、现正微笑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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